“免礼。”

“起。”

赖云烟看了眼魏瑾泓,朝丫环小厮道,“都出去罢。”

这时她见门外有春婆婆站在院中往这边打量什么,她不由挑了挑眉,“谁让春婆婆进来的?”

守在屋外的杏雨朝她摇了摇头。

“没得你的话?”赖云烟讶异。

“奴婢没叫她。”杏雨回了话。

“嗯,且出去罢,把她也带走。”赖云烟朝她颔了下首。

杏雨领命带了梨花出去,小厮们也退下,把门关上后,赖云烟才朝那眉目沉稳的人笑着说,“您看看,妾为人多不得人心,这几个陪嫁,居然没个比得上后来我朝家中要来的。”

她后来硬讨了杏雨梨花来,这才得了两个替她打算的丫环,先前这满院子的丫环婆子小厮,是她哥的人也有,只是能耐也不太大,也跟百合杜鹃那般有着二心,重任不得。

她带笑自嘲,魏瑾泓看向了她,张了嘴淡道,“要前去与娘请安了?”

又是这没用的话,赖云烟在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是笑着问道,“您今日回来得有点早?”

“嗯。”魏瑾泓轻颔了下首,这时他嘴边的笑意褪尽后,却让他的眼神显得清冷了些,少了几许在外的温和。

“娘说你们都不在,这午间就免了我的请安了,会让厨房给我送膳过来,让我好生歇着。”赖云烟打量着手中帕子道。

她可是不想再去请这趟安了,魏瑾泓要去,自个儿去罢。

“我就歇着了,您要是去请您,替我告个罪,就说我夕间就来陪罪。”赖云烟替他把话都想好了。

到时她夕间去请安,再朝魏母暗示几句她是想让魏瑾泓与她多处处的讨巧话,到时魏母也不会对她生气,只会觉得她事事都以她这个婆母为先。

“我膳后再去。”魏瑾泓淡道。

在屋中一起用膳?赖云烟本是要派杏雨去厨房熟悉下地方,然后听她的吩抬膳过来的,现下见魏瑾泓也要一起用膳,她觉得自己肯定会有些消化不良,但确也是吃得饱的。

她其实也不怕魏瑾泓给她下慢性毒,只要她不要常吃他院中的东西,吃一两次是没事的,只要不积多,那慢性毒只会排出体外,但她知魏瑾泓手上的无色无味的剧毒,那东西一筷子下去,她就能暴毙。

“那要不要派丫环去说一声?”赖云烟心中有了主张,嘴里也不紧不慢地言道出声。

“无须了。”

“是。”

赖云烟拿帕抿了下嘴,再问道,“那现在就传膳?”

“嗯。”

赖云烟走出门外,跟杏雨和梨花说了几句,就让她们去了厨房了。

魏瑾泓在这用膳,传到魏母耳里,肯定有那么一点不快的,但这点不快相比杏雨梨花借着魏瑾泓的名义更是能在厨房逗留察看些时辰,那点子不快就不算什么了。

她日后入肚的膳食,就靠这两个丫环为她在厨房里打点了。

赖云烟想着魏府府中这时厨房里当差的管事婆子和下人的人名和人数,脚也踏进了外屋。

进屋看魏瑾泓还端坐在那,桌上茶也没有一杯,赖云烟笑道,“可让您的小厮进来伺候?”

见她连他小厮的名字也不叫,魏瑾泓扫了她一眼,见她说过话没得到他的回复后就转身进了内屋,他微抿了下嘴。

赖云烟进内屋后,见魏瑾泓跟着进来了,不由讶异地问,“您怎地进来了?”

他呆一处,她呆一处,这样不就井水不犯河水了么?

她句句都棉里藏针,魏瑾泓看她一眼,于她用的书案前坐下,翻过她放在案上的书,抬头与她道,“震严兄的未婚妻这月会随父上京。”

只一句,赖云烟脸上挂着的笑就消失了。

她扶着身后的椅臂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拿帕挡了嘴,垂下了眼。

她兄长是与淮河州的巡抚苏旦远幼女订的亲,可这门亲事最后没有成行,因在成亲前,这位姑娘就因急病去逝了。

当年,她兄长还为他这夭逝的未婚妻守了三年的礼,这才在三年后,娶了当朝户部尚书的小女。

而苏旦远,最后当了当朝的御史大夫,成了魏瑾泓的左右手。

“您这是何意?”赖云烟想罢,抬起头问魏瑾泓。

“苏巡抚的小女这月也应有十五了,入京后,你兄也该迎她过门了。”魏瑾泓眼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不紧不慢,说得状似漫不经心,赖云烟听得却苍促地笑了一声,之后就不再声响。

魏瑾泓这一句话透露出来的消息,太让她匪夷所思了。

但她却丝毫不想拒绝,因为,她知道与苏旦远这人攀上关系,对她的兄长,这会是多大的助力。

苏旦远是后面继位的元辰帝的恩师之一。

他只一句话,赖云烟就觉得她被他捏住了七寸,浑身动弹不得。/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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