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要道别时,她红着脸与赖游开了口,“孩儿还有一事想求父亲。”

“哦,说罢。”赖游看了长女一眼,又看了看嘴边翘着浅浅微笑的女婿一眼,神色自在地道。

“孩儿那,还少两个做针线的婢女,想讨了杏雨梨花去。”赖云烟羞红了脸。

她半路赶了杜鹃百合下马车这事,赖游已听人报过,现下听她这么一说,当她是讨两个面貌丑陋的丫环放到身边安心,他只沉吟了一下,便点了头。

在她未生下魏家嫡长孙之前,这丫环确也该管束一番。

她能有这般心思,便也是好事。

赖云烟如愿讨了要讨之人,一回到马车上,她就让两个丫环上了另一辆马车,跟杜鹃她们挤在一辆,让她们先热闹一下,她则在马车内褪下了笑脸,拿帕抵住嘴,打了个哈欠。

魏瑾泓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赖云烟在赖府跟赖家那几个女眷又重新理了一遍关系,此时也很是倦怠,靠着墙壁便合上了眼。

良久,她察觉魏瑾泓动了一下,她睁开眼,见他把一袭羊毯盖在了她的膝盖处。

赖云烟当下皱眉,深深不解,“魏大人这是所为何意?”

“无意。”

“您有事还是告知妾几声罢,妾脑袋愚笨,猜不出您的意思。”赖云烟客气地道。

魏瑾泓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几天这般敬着她,难道还想跟她握手言和不成?

“很快就五月了。”魏瑾泓见她眼睛里的倦意消失,脸色也正色之后,慢慢地张了嘴。

五月?赖震炜从南方回赖家之时。

“是啊,五月,有劳魏大人费心了。”赖云烟微笑道。

“我与震严兄说过,如赖家有事,可请来找我。”

“找您?”赖云烟甚是疑惑,想了一会,才朝魏瑾泓看去,轻道,“您这还真是想握手言合了?”

“不可?”魏瑾泓眼波平静地看着她。

“呵。”赖云烟被他的回答激得冷不丁地急促笑了一声,随即,她真还想再不屑笑两声,但她还是紧紧地闭上了她的嘴。

过会思索了一会,她才张嘴轻道,“原来您这两天这翻给我脸面,是为的这事?”

与赖家合手,少了个政敌,魏父也就不会因朋党之争而死了?

“您真当我们上世的仇,这世可以忘却?”忍了又忍,赖云烟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我尚可,你?”魏瑾泓看她一眼。

“我?”赖云烟不可思议地拿帕挡住嘴,笑了好几声才说,“您都能忘,我有什么不好忘的。”

魏父之死,她在其中伸了最为推波助澜的一手,魏瑾泓杀父之仇都不计较,她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但她要是真信了,她就是痴儿。

不过,魏瑾泓提了这话出来,她也不能驳他的脸面,遂笑道几声,她也就不再张口言语,忍住止住了嘴边的笑。

太荒唐,魏瑾泓这言语之间,竟然真的有此意。

她还以为,他们没见面就刀剑相见,都只是想不声不响地把对方弄死呢。

这重生一回,魏瑾泓是想重来一回?赖云烟还真是想信他,可惜啊,她怎么想都不觉得魏瑾泓会是这等人。

“为何而笑?”赖云烟一直拿帕挡嘴,魏瑾泓看她几眼,还是张了嘴问道。

赖云烟摇头不答,拿帕的手放了下来,用明亮的眼睛看了他两眼。

“你在想什么?”魏瑾泓又问道了一声。

“您定是不想知的。”她翘了翘嘴角,又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说罢。”魏瑾泓垂眼看着她瓷白的纤长玉手,都有点想不起曾吻过其间的滋味了。

“妾是在想,您的提议真真是万般的好,妾也是不想兄长与您为敌的……”说到这,赖云烟靠近魏瑾泓的脸,在他耳边轻笑着道,“可是,这次妾却也万万不会为您挡刀了,您便是被人千刀万剐,妾在背后也只有那找人吹竹弄笙的心。”

果闻其言,魏瑾泓闭了闭眼,轻笑了一声,微微偏过头,抬眼看着她近在眼前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是么?”/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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